如果陆真知道凌潇的内心戏,恐怕会惊讶得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次日清晨,陆真还在梦乡中,就被兴奋不已的凌潇唤醒。面对小姑娘神采奕奕的样子,陆真只能无奈地耸肩,毕竟她还是个孩子。

    陆真的故乡位于临海市七八百公里外的一个平凡小县。挂念父亲的伤势,陆真带着凌潇一路疾驰,两天后,他们终于回到了家乡。原本陆真打算乘飞机回去,但他的高空恐惧症让他无法选择这个方式。

    然而,陆真未曾料到,回到县城后,路上发生的一幕让他怒火中烧。

    “打!狠狠地给我揍,胆敢在我的地盘撒野,找死!”

    昔日机器轰鸣、人潮熙攘的建筑工地上,今日却一片沉寂。满是碎石的空地上,一群手持铁棍、染着五彩头发、耳钉闪烁的混混正凶狠地围攻一个中年男子。不远处,工地的包工头林万生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握着茶壶,脖子上的金链晃动,大声叫嚣。

    周围,数十名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工人围观着这一切。他们看着被殴打的中年人,眼中满是同情,而看向那些混混时,却又流露出畏惧之色。

    地面上,那名中年男子脸上布满淤青,双手护头,眼神中燃烧着愤怒。他狼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坐在太师椅上狂妄自大的林万生,嘶吼道:“林万生,你这王八蛋,不付工钱也就罢了,竟还伤了我大哥,你还有人性吗?”

    “陆老二,你奶奶的,落到这地步还敢跟我硬气!”听到陆老二的叫骂,林万生冷笑一声,对旁边的黄三命令道:“黄三,给我往死里打,出了事我担着!”

    “得令!林老大,您放心!”黄三满脸献媚地回应,随即指挥手下加大力度。

    一个混混眼中闪过寒光,手中的铁棍向陆老二头部砸去,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陆老二头上鲜血直流。剧痛让他眼前金星乱舞,吐出一口鲜血,随即双眼一黑,昏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林老大,这老头晕过去了!”黄三上前查看了陆老二的情况,然后对林万生报告。

    “哼!便宜他了!”林万生举起茶壶,绕过混混,一脚重重踹在陆老二的腹部,冷笑道。

    实情的源头相当直接,林万生未支付这些工匠的薪酬,甚至动手伤害了陆家的老大,陆玉仕。

    陆老二因家中孩童学费的压力,加上兄长受伤的愤怒,便来到工地向林万生索要工钱。

    林万生何许人也?宁县的霸王非他莫属。

    陆老二的语气稍显强硬,林万生便颜面尽失,怒不可遏:老子就是要赖账,你能奈我何!

    在林万生的逻辑中,金钱尚可忍受,尊严却不能受损。若工人们效仿他,他的财路岂不岌岌可危?

    “都给老子听好了,公司现遭遇困境,工资延后两个月发放。谁胆敢闹事,陆老二就是下场。”林万生挺直腰板,手握茶壶,对着面露惧色的工人们咆哮。

    工人们闻言,眼中闪烁着愤怒,但想起林万生平日的残暴,最终都低下了头,不敢再言语。

    林万生原只是宁县一个寻常的小混混,靠着交通局长林山的关系涉足房地产,发了财。

    可惜他阿谀奉承上级,欺凌下属,仗着黑白两道的庇护,肆意胡为,敲诈勒索。

    对于工人的薪资,能拖则拖,想扣就扣,全无公正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