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祈回来了，但他很忙，早出晚归，许多时候甚至都不会回来睡，苏晓芝自己也忙，尽管住在同一屋檐下，两人很少有碰面的机会，话更是没机会说。
六月的时候，苏晓芝终于忙完。
这一天，她守着一桌好菜，等来了左祈。
傍晚下了场阵雨，左祈显然淋雨了，夏衫被打湿，贴在身上，宽肩窄腰，如松一般挺直的背，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。冷白的脸上有几颗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，有种禁欲美。
左祈进屋，拿了毛巾随意地擦拭着头发，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，“什么事？”
苏晓芝清了清嗓子，“先生，我明日就回京城去了，今日是来跟你辞行的......”
左祈不等她说完，便道：“不行。”
苏晓芝以为自己听错，呆呆地看着他，“啊？”
“京城最近发现了疫病，传染性极强，感染者十之八九都没了。”左祈语气平淡地说着。
苏晓芝渐渐瞪大了眼，疫病，传染性强，十之八九都没了......
苏晓芝吓得腿软，她跌坐在椅子上，好半天缓不过来。
左祈也没安慰她没事之类的话，净了手，便自己动手用起饭来。
苏晓芝回神的时候，他已经用了一碗饭，正在添第二碗。
屋里有些暗了，苏晓芝起身点了油灯，默默无言。
好半晌，她涩着嗓子问，“那能传到北地吗？”
左祈正在吃一块排骨，他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，平淡地道：“暂时不能。”
“百姓们知道消息吗？”苏晓芝想，早点知道消息，也好有所准备，兴许就保住一条命了呢。
“暂时不知道。”左祈话很少。
“我能告诉他们吗？”苏晓芝又问。
“不能。”左祈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苏晓芝便知道了，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做的。
她不再问什么，安静地等他吃完，收拾碗筷出去的时候，苏晓芝轻声说了句谢谢。
左祈不知听到没有，没回应她。